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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煜枫他亲过张国荣,骂过刘德华,一生写下2000多首词曲,却说人间尽耳聋!-匠心之城

时间:2019年04月15日 | 作者 : admin | 分类 : 全部文章 | 浏览: 527次

张煜枫他亲过张国荣,骂过刘德华,一生写下2000多首词曲,却说人间尽耳聋!-匠心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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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妙人,
是一个少年狂。
鬼才黄霑
香港有座喇沙书院,
远近闻名,
只因校友明星荟萃,
白先勇、林夕、许冠文、李小龙、黄霑等
皆在这里读过书。

当年的毛头小子们长大成人,
这里却留下了他们的逸闻,
其中一则“李小龙和黄霑不打不相识”,
颇有几分江湖气。
李小龙的学名叫李元鉴,
因为口角,把黄霑的表弟打得够呛。
黄霑听说表弟被人打了,
气势汹汹要去帮他出头,
到后,才发现对方是
打遍校园无敌手的李元鉴。
风萧萧兮易水寒,
黄霑一去兮难复返,
硬着头皮也要把这场架干下去。
最后,黄霑在李元鉴狂风骤雨般拳脚下
抵抗了二十分钟,彻底败下阵。
多年后,李元鉴更名李小龙,
成了一代功夫巨星,
黄霑就把这事挂嘴边,吹了一辈子。
“我是跟李小龙打过架的人!”
01
黄霑虽为“香港四大才子”,
但他原是广州人。

<香港四大才子;从左至右黄霑、金庸、蔡澜、倪匡>
1941年,
黄霑出生在广州,
家中兄弟姊妹八个,他排行老六。
8岁那年,举家迁居香港,
从此香港在黄霑心里、
血液里、歌词里驻了脚。
从港大中文系毕业后,
在培圣中学教了两年书,
黄霑意识到香港发展迅猛,
平民草根翻盘的机会来了。
广告业就是很好的落脚点,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很准确。
当他说出“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短短十字,言浅意重,
这个半路出家的外行人,
就改写了香港广告业。
彼时香港流传的洋广告,
多半是英文或拗口的粤语配音,
听起来很别扭,
加上文案生硬,难以传播。
初出茅庐的黄霑
敢把粤语白话写进去,
朗朗上口,老少都记得住。
正因为这样的妙处,
黄霑在广告业混得风生水起,
还成了首位获得美国广告界最高荣誉
“基奥奖”的香港人。

一个审时度势的人,
必然能眼观六路,
融会贯通。
还能不局限自己,
大胆做尝试。
02
既然广告词能写,那歌词也能写。
黄霑为新电影《青春玫瑰》
创作了三首词曲,广受好评,
此时也与顾嘉辉结成了“辉黄”组合。
1980年,
顾嘉辉在电话里找黄霑填词,
念了一遍曲谱后,
黄霑挂掉电话就去写了。
他先从“浪奔,浪流”开始,
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写完“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
搁笔,整个过程也就二十分钟。
这首歌就是周润发版
《上海滩》的同名主题曲
《上海滩》,
这首二十分钟创作出来的歌,
获得了当年十大中文金曲奖。

写这首歌还有个插曲,
黄霑给顾嘉辉交完歌词,
忽然想起,还没去过上海,
竟不知黄浦江到底有没有浪。
于是,打电话给两位上海好友,
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各执一词。
黄霑就翻出家中关于上海的藏书,
索性自己找答案,
看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
把上海滩风云历史都了解个遍,
合上书,才猛然想起
还是不知道黄浦江到底有没有浪。
后来有人告诉他,
“船只驶过的时候,就有浪。”
黄霑哈哈大笑,
其实结果早已不重要了,
那一晚,他读书也就很痛快了。
黄霑的达观和他的才,
是相辅相成的。
毕竟心性疏阔,
才能写出来《上海滩》这样大气的词。
03
1982年,
中英开始对香港回归进入谈判阶段。
同年,日本篡改教材,
掩盖侵略我国的事实,
国内民愤难平。
永恒唱片老板邓炳找到黄霑,
请他写首国语歌。
黄霑很少写国语,
起初认为没有市场,想拒绝。
但邓炳谈到这是首爱国题材的歌,
黄霑爽利地答应了,
一想到政治时局,胸中顿时心潮澎湃,
歌名就叫《我的中国心》。
这首歌发行后,
果然在香港没有翻出什么水花,
黄霑也就没多在意。
1984年,
中英签署联合声明,
香港回归进入倒计时。
这一年,
春晚导演正在四处找节目,
搭车时偶然听到这首歌。
“当时我们坐在车上被这首歌曲给震动了,我就问开车的司机,这个歌是谁唱的呀?他说是一个香港的歌手,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后来我就要求他给我复制了一盘这个带子。”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香港歌手叫张明敏,在两岸从未有过演艺合作的情况下,春晚导演组对张明敏发出了邀请。
接触过程一波三折,除夕夜,张明敏登上了春晚舞台,“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
寥寥几句,就唱出漂泊在外中华儿女的拳拳中国心。

这首歌之轰动,
全国各地寄给张明敏的信件纷至沓来,
央视大厅要用麻袋来装。
著名词作人阎肃老先生,
听到这首歌时,
难掩内心澎湃,
对黄霑的词不吝赞赏,
“这首歌歌词大气,旋律澎湃,
没有几十年的历练,
是写不出来这词的。”
随后,
张明敏在香港的一个饭局见到黄霑,
对他描述这首歌之火爆,
黄霑难以置信,还笑言:
“你帮我把版税收回来好了。”
他把灼热得发烫的爱国心
倾注在歌词中,
生活里还是一副嬉笑顽皮的样子。
大隐隐于市,真风流也。
04
90年代的香港,酒绿灯红,是步入千禧年前最后的狂欢。演艺界的空前繁荣,带动了黄霑事业上的巅峰。
1991年,《沧海一声笑》横空出世。大乐必易,黄霑从古音阶“宫、商、角、徵、羽”中找到灵感,唱出来古韵十足,又挥洒大气。
罗大佑说:“该首歌伟大的地方在于,歌词不变,用粤语和国语来唱同样合乎音调,但同样那么好听。这种形式的歌曲几乎找不到第二首。这是黄霑了不起的地方。”
果不其然,这首歌荣膺香港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奖。
领奖台上,黄霑照例用他明快的大嗓门说“其实这首歌现在听来,仍有不足,当初要不是徐克逼我改了六遍,连现在这版都没有。”

徐克听后,也一笑置之,他对这位才子真是一点也不计较。
《沧海一声笑》另有一版是徐克、罗大佑、黄霑演唱的,很多人听完都说一定是醉酒后录的,才能这么挥洒。
醉不醉酒,无据可考,但这个版本天然无修饰,倒是真的。
当年,徐克和罗大佑赶到黄霑录音室,为《笑傲江湖》录这首主题曲,刚唱完一遍,黄霑就告诉他们结束了。徐克以为试唱,毕竟他还把词唱错了。
黄霑照旧用他的大嗓门说:“笑傲江湖嘛,就是这样子。”
再唱一遍,未必就有这般恣意洒脱了。
少看眼前对错,多做恣意之事,才是黄霑的江湖。
05
蔡澜说,香港“四大才子”里最会泡妞的是黄霑。
年轻时,黄霑游历欧洲,到了法国,语言不通,他用英语问路,别人都不理不睬的,拿着地图看不懂,干着急。
后来,他想了个法子,拦住路人,先用中文说一通,进行完一段“对牛弹琴”的交流后,法国人听不懂,跟他一块干着急。
这时候,时机刚好,他便故作急中生智,问对方会不会说英语,如此就能用英语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问路了,还能借此泡妞。

有其父必有其子,后来,他儿子也学了这个方法,回来对老爸感慨:“要不是带女友同游,凭这个法子还能泡到法国妞。”
黄霑、蔡澜、倪匡三人曾做了一档风靡香港的谈话节目,话题有时涉及性与爱,也不避讳,尺度之大,令后辈节目都望尘莫及。
做节目的渊源更是颇为风流,倪匡在夜总会看上了一个妈妈桑,就邀请两位老友黄霑、蔡澜一同前往,三人在夜总会尽力表现讲段子,把众人逗得乐不可支。
夜总会消费不低,还得花力气逗乐子,得不偿失啊。
于是三人一商量,不如做档电视节目,请来明星嘉宾谈话,既有美貌,又有酒喝,还有钱拿,于是《今夜不设防》就开播了。
节目有一期请来张国荣——黄霑最爱的男星。爱到什么程度呢,他每回见张国荣,都要亲一下,而张国荣每次都躲不过。
记者问他为何不躲开,哥哥调皮地打趣:“我心里想的都是他旁边的林燕妮。”

节目里,黄霑问:“你觉得他拍过的床戏,哪部最美呢?”
倪匡说:“我觉得《胭脂扣》好。”
黄霑忿忿地打抱不平:“可《胭脂扣》里Leslie(张国荣)的戏份太少啦!”
黄霑重“色”,不论男女。
但这色气,又不嫌猥琐,反倒因为坦荡,多了几分“老顽童”式的可爱。
06
他只对哥哥温柔如斯,旁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1991年,刘德华发行第一首歌《情是那么笨》,黄霑对媒体说:“没有看过,写歌写得那么笨的作词人。”
几年后,两人见面,刘德华问他:“霑叔,你骂就骂,能不能轻点骂。”
黄霑拍拍肩膀,对这位年轻人说:“不要放弃,人是会进步的,我骂你三年,你现在的作品,我听懂啦。”
1997年,刘德华的《冰雨》发行后,黄霑欣慰地说:“华仔终于开窍了。”

他骂后辈,有规劝勤勉之意,对事不对人,这是基本态度。
在没有实力的时候,受到乐坛教父级别的人批评,这其实也是黄霑一种逼迫新人成长的方式。骂归骂,骂完还是要教。
2003年,他还为刘德华《真爱是苦味》谱曲,可见并无嫌隙。
成龙大哥也没逃过他的酒后羞辱,一次黄霑喝得酩酊大醉,碰到洪金宝、成龙一行人,他正赶着尿急,成龙刚走上来打招呼,他竟当面解开裤子小便。
血气方刚的成龙当场就要打他,好在洪金宝身手敏捷,抢先拦住了。
这事后被一家香港媒体曝光,黄霑酒醒看了报道以为人家诬告他,就打电话给律师准备诉讼。
后友人告知确有其事,他就赶到成龙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以示谢罪。

古往今来,疏狂之人多如牛毛,像黄霑这样收放自如的,却不多见。
口出狂言,有胆就行了,能收回来,却要有坦荡的胸襟。
07
我们将黄霑称为“鬼才”,有几分抹杀了他个人努力的误解。
实然,黄霑是个很勤奋的人。
他最敬仰的文人是香港的“三叔”,传闻三叔15分钟成1000字文章,而黄霑那时是一个半小时写1000字的菜鸟。
和偶像的差距不止一星半点,黄霑就去问三叔,怎样提高,三叔言简意赅,答曰“多练。”
于是,黄霑回去就掐表写作,九个月后,写1000字还是一个半小时。黄霑很困惑,但既然偶像这么说了,还是坚持吧。
第十个月,他能45分钟写1000字了,后来30分钟1000字,12个月后,他就能和三叔的速度比肩了。
最快的一次,一小时边打腹稿边写,出了一篇4000字的长文,一字未改,就交给了编辑。
他的《不文集》,一本性幽默短文组成的书,再版60余次,至今香港无人打破这项畅销记录。

若说写文章是中文系出身的老本行,写歌却是真正的野路子,可他有一套完善的思考体系。
《自喜集》中写道:“每首我爱听的歌,我都努力分析,音为什么如此连起来?旋律这样跳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顺着音阶上下行的曲调,怎么会这样亲切悦耳?创作不必真的从师。无师自通,绝对可以!只要努力,事无有不成!”
黄霑善于古曲今用,1997年的《男儿当自强》改自《将军令》,经由他一改编,恢弘之气魄,再加上林子祥的血性之嗓,充满铁骨铮铮的阳刚之气。
若说天赋,也不尽然,若非通古博今,又怎知去哪里博采众长。
可见天赋不是唯一,“鬼才”也绝非生而有之,有了后天的勤奋加成,方成大事。
08
90年代末,粤语流行乐音乐开始衰落,黄霑回到港大攻读流行音乐系,一篇论文写了六年,讨论社会与流行乐的关系,洋洋洒洒15万字,几乎涵盖了他毕生对流行乐的理解与思考。
写这篇论文时,他已经步入人生最后阶段,肺癌化疗,身体虚弱,笔耕不辍。

最终定稿后,港大无人敢审他的论文,直接通过。
黄霑在62岁的高龄,凭借真才实学,拿到了港大博士学位。
“老实说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现在祖国青年需要什么。从前我抓得住香港青年的心态,我那时候40岁,现在我不懂啊,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信息空前大爆炸,加之香港回归,内地流行文化大批涌入,这位老顽童也直呼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啦。
但就像《问我》里所写:“问我欢呼声有几多,问我悲哭声有几多,我笑住回答,讲一声,我是我。”
人人都叹息英雄迟暮,黄霑却要一辈子做个潇洒恣意的人。
年轻时是少年狂,老来是老顽童、老流氓,拥有这样的人生,又夫复何求呢!
09
2003年,南方周末采访黄霑,他不无悲戚地说:“香港粤语流行曲死了。”
2004年,肺癌晚期,黄霑辞世。留下一句警世之言“其实人间尽耳聋。”
黄霑一生留下2000多首词和曲,文学作品也超过30多本。
他外在风流疏狂,内里却是敬畏谦卑、勤勉治学的文人。
他出口成黄段子,也能妙笔生花。
他是世间难一遇的鬼才,也是在尘世中“烟雨任平生”的凡人。
2001年,查出肺部有肿瘤,黄霑的头发也剃光了,他就拉来麦嘉、罗家英做了一个新节目《三个光头佬》,继续谈笑风生。

有人问他为什么生病了,还这么打拼,他解释道要把分期付款的房子买下来,死后,要给老婆一个安居之所,这是做男人的职责。
他虽然怪,却有真情在。
以前,黄霑爱半夜借人浴室洗澡,每次洗完,都会打张欠条。
他逝世后,蔡澜整理家中杂物,翻出黄霑的欠条。

“补午夜吵醒嫂夫人之过,
特书新签单以示在欠蔡澜兄嫂拙作二首,
即前后共欠四首。
——欠曲人黄霑。”
而今,
世间已无黄霑,
这四首欠曲再难讨回。
呜呼哀哉!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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