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年05月01日 | 作者 : admin | 分类 : 全部文章 | 浏览: 517次
【视频】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70岁,我仍然要做一个葵农!-中国美术学院
「东方的葵」——许江纪录片
许 江:
2003年,
就在马拉马拉海峡,小亚细亚的荒原上,
我看到了一片葵园,
这片葵园的葵已经完全苍老了,
但是它仍然屹立在那个土地上,
像钢浇铁铸的一般,
它们站在那里像一群老兵,
等候最后一道军令。
夕阳正从他们的身后缓缓落下,
它们朝向同一个地方,
这一幕让我的心灵震动,
我觉得在我内心里头被煮了几十年的,
那个某一个意象被它揭开了。
离这片葵园100多公里的地方,
是特洛伊古城的遗址。
在那一瞬间,一边是千秋万代的历史,
一边是一岁一枯荣的生命,
交叠在一起,撞击着我的心扉,
从此我就走进了葵园,
开始画葵,开始格葵。
但是无论我如何的访葵、种葵、追葵,
每一次画葵的时候,
我的心里,都会回到这片葵园重振大明。
作家余华曾经为许江的这个黄昏深情写道,
向日葵是我们共同的一个记忆,
是让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热泪盈眶的一个意象。
很多年过去废墟的肖像,
终于有一个人让我们的向日葵复活了,
它们百感交集地聚焦在许江的画布上。
许 江:
我画葵已经有11个年头,
可以说是十年磨一葵。
也有很多人就问太阳神祖玛,
十年画葵怎么画得下去?
实际上我是在格葵、访葵、种葵、问葵、画葵,
画小葵、画大葵、画老葵、画成片的一望无际的葵园,
画早春的葵、盛夏的葵、晚秋的葵、冬雪的葵,
都是在格葵。
但我发现,
格葵格到最后,真正的葵在心里。
————
葵,
是一种花,一种果;
葵,
是一条路,一份情。
这一花一果种植在许江心里,
太久,太深,太爱;
这条路是冥冥中早已埋下了的艺术命脉,无始无终;
这份情,则浸染着许江生命的过往与未来,色彩斑斓。
抑或这就是我们走进葵园讲述许江故事的理由。
许 江:
这一片葵园,
几年来,我带着它走南闯北,
上海、杭州、苏州,
又到了国外,
德国的易北河畔的德雷诗顿展过,
美国的华盛顿肯尼迪艺术中心前的花水池也展过。
2013年在科布伦茨德意志角,
莱茵河和穆泽尔河,
两个河汇流的三角地带,
像足球场那么大,
从来没有艺术品放在那里,
遥遥相对的是两百米以外威廉大帝的塑像,
德意志一个象征,
我的葵放那里,就跟他遥遥相望冯文乐,
形成一种历史性的对话,
所有南来北往的游客,他们一下就能看懂海星能吃吗。
————
心的沟通没有国界正安医馆,
一如思想漫游没有时间。
2006年,
中国美术馆那场题为《远望》的个展,
揭开了许江以后一系列大型葵展的帷幕。
许多年,许江带着他的葵,
一直在物与非物之间的走南闯北中继续他的漫游,
在持久的漫游中,
寻找思想与自然的对话,
寻找他的人文真理和成长答案。
许 江:
跟所有艺术家一样,
多少年来,
我也在寻找我绘画的主题。
我曾经搞过观念艺术、
材料性的架上绘画、
表现城市历史追问的一系列油画,
等等。
从1989年装置艺术《神之棋》的诞生韩惠淑,
到1990年初的《与伏尔泰弈棋》、《翻手覆手弈》。
再到1995年夏天,
中国一批实验艺术家在汉堡的卡姆·纳格儿青年艺术中心举办的,
题为「从意识形态出走」的展览上《关于皮鞋与布鞋的演习》,
许江开始进入一种沉重的东西方文化思考。
1995年,就在许江的奕棋作品,
在汉堡美术学院联展中引起广泛重视的时候,
国内的艺术界也正在酝酿着一场媒体的转换,
装置艺术的春天即将来临。
而许江,却在这个时候,
决定放弃跨媒体的实验,
重新回到绘画领域。
那一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
全世界都在回望这悲壮的一页。
这给许江思考历史提供了一个支点。
他的《城市》系列作品,
正是与此切题的,
围绕着城市中的废墟展开。
他希望这种表现,
能造成废墟背后所隐秘的一种历史力量。
对画家而言,
城市是现代化历史进程的佐证,
是人类文明的华丽表皮,
也是民族记忆中的传奇和一帘幽梦。
此时,许江对文明的忧虑单恋高校,
已经跨越了东西方的界限,
他已经站在人类历史的高度,
重新考量着文明的繁荣与毁灭。
那个阶段,他的绘画风格,
则表现在他对城市主题作品的史诗般雄浑
和悲剧般凝重的混合情结。
此时的许江,
似乎无法为城市的现状勾画清晰的图景,
反之,却深陷在城市的梦境中,
感受正在消逝的存在。
所以,
他把自己笔下的城市风景称为「历史的风景」
或「逝去与即将逝去的风景」毒蛛网。
在视觉上与城市的风景对应的是大地的风景。
在这个系列中,许江随兴抒怀,
去发现和捕捉许多生动的、转瞬即逝的大地表情。
相比起「城市系列」,
他的「大地系列」画得视角多变、手法轻松、意趣活泼。
更为重要的是,
许江的内在思想也随之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即重新回到了东方的思想典籍中。
由此,许江的创作之路豁然开朗,
浪漫主义的历史悲情被彻底抛却,
他不再描绘记忆,
不再需要废墟作为历史的证据,
他从眼前的城市中读出风景的历史,
那是一座座不断衰落又不断生长着的风景。
————
2002年,
许江开始从宏大激越的历史画卷中抽身,
回返到一种更加日常、安宁地画境之中。
这一时期,被命名为《被切割的远望》,
表现了大地丰收以后的幽渺,
在辉煌的终结与荒凉的废墟之中,
孕育着生命的新的轮回。
《葵园十二景》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创作出来,
开始了他的文化和艺术超越。
为了克服单幅作品不能尽观尽兴的局限,
许江大量采用系列画面或连续画面,
经常在小幅作品中采用十几、数十张小画
拼接成一大幅画面的手法,
用时间性的片断来构成空间性的景观,
注入颇具历史感的诗性,
挤压出一种大地与人性的苍凉。
许 江:
有一位观众给我写了一封信,
他说我在你的葵里面看到一种苍凉,
他说我们张掖老家,收葵把葵头剪下来。
葵杆就扔在地里头,
冬天的时候冰天雪地,
没有头的葵杆成片成片地立在田里,
那叫真正的苍凉。
一方面毅然决然,有一种非常刚烈的东西,
另一方面它又柔情万般,表达了对大地岁月的依恋。
————
决然和依恋,
是葵与大地的聚散,
也是许江别家的写照。
1955年,
许江出生在福州,
他的家,
在郊外被田野包围的一座小山包上。
儿时的许江,最喜欢做的,
就是站在山坡上远望,
远方那几株葵花,
就种在了他稚嫩的心田。
而同是中学教员的父母,
在他那片尚未破土的葵园上,
浇灌了最初的营养。
1978年,
许江考上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后,
其时,望子成龙的父母,
已经看到了那片葵园的收成。
当1988年的春天来临,
许江作为访问学者去德国汉堡美术学院研修,
年迈的父母就在等待那片葵园的收割了。
许 江:
始终想着的,
如何能够找到一个东西,
真正表现我们这一代人,
想着的,
总是要重建东方,
重建东方的美学、东方的绘画、东方的建筑学、东方的设计学,
但恰恰要建构这个东方的时候,
我们首先要打开自己,
要有一个国际视野。
去德国学习的时候,
其实我的条件是很差的,
我一个月大概只有600马克,
只相当于一般留学生的一半。
我住的房间是清洁工的休息室,
它是有个电话的,
这个电话可以在德国境内打,
不要钱,但是不能打回中国。
18个月,没有跟国内通过电话。
我每半个月给家里写一封信,
半个月快到的时候,
我每一天都跑去看有没有信,
如果没有信的话,
我会特别的失望,
但是重新又燃起一种新的希望,
快乐也许留在明天,
所以每一天都是这样一种煎熬。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我就觉得,昭通旅游我父亲手抖的很厉害,
其实他那个时候查出癌症,
没有告诉我,继续写信,
有时候化疗很痛苦,
他推迟了写信,我那边急得要死,
就怎么搞信还不来?
我根本不知道,
其实那边是一种生死的搏斗,
然后还要把这种搏斗掩埋下来,
不漏任何痕迹,写一封平安信告诉我。
有一次,
我父亲下定决心跟我妈妈要给我打个电话。
他们两个去银行里头,
取了大概500块钱,
然后就交到柜台上,
那个时候押金很贵的,
500块也不是小数字啊。
他们两个就拿起电话拨过去,
我刚好不在牛奶客。
他们听着这个呜呜声啊,
呜——呜——,
举在那里半个小时没人接,
放下来再拨,再那样半个小时......
两个小时之后,
他们带着一颗怎样破碎的心,
互相搀扶着,
从福州东街口的邮电大楼十几级的台阶上走下来……
所以,葵里头确实包含了很多的一种感情。
————
两年的西方求学经历,
对许江的文化思考和艺术创作,
产生了根本性的影响。
从此,这个艺术家开始关注历史和家园的命题;
从此,这个葵农,注定要与葵相伴一生。
范迪安:
他这个艺术历程和他自己思想深处,
或者说心灵深处所触及的许多问题,
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
其实都是一种生命的历程。
而许江的葵,
正是在对于生命的历程这样一个命题上的思考。
在生命淬砺的历程中磨葵、铸葵、造葵,
于是艺术和思想就在不断涅槃中飞翔;
于是那些无言的记忆,像刀一样,
一痕痕刻在了历史的脊背上。
这个系联着天命的过程,
连同他的艺术真理和成长答案,
写在了2014年9月28日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展的
「东方葵——许江艺术展」上。
当这个锄禾葵园的艺术家,
向东方的又一个仪式开启,
他父母等待终生的那片葵园的收割季节就到了,
如此饱满如此辉煌!
许 江:
把他叫《东方葵》是指向人,
指向新中国出生,
文化大革命和之后的改革开放岁月成长的这一代人。
葵身上真的有我们这一代人的东西:
热烈、激情、燃烧、奉献,
又有一点沉重的气质,
实际上是在追问一代人的精神,
这是东方葵的使命。
————
葵的使命,正是一代人的使命鼎益丰。
这种使命,是一代人成长的一种回望的悲慨;
这种使命,是艺术家用燃尽自己的方式,
让世间的灵魂在欢愉的歌唱中得到指引的光芒。
《东方葵》,
就是许江用艺术和生命作燃料的一盏精神的灯。
所有向天的呐喊,所有面地的悲情和迷茫,
所有在灯火闪熠间跳跃、腾挪、匍匐和延展,
都是一代人扑面而来的群体的葵歌。
许 江:
九道屏风,互相搀扶着的葵阵葵林,
在这个巨大的骨架里头,
这些葵蔓生、交错、叠压、成长,
形成了孤独与呼应,顺势与抵抗,
这样诸多的纠结。
在这里,这些葵编结在一起,
我们好像看到了一个社会,
看到了一个人的广场。
群葵向日,一岁一枯荣,
表现了一种天地惘黄的一种宽广。
这层层叠叠就像一片沉睡的大地,
它需要被点亮!
全山石:
有这么样的创造,
产生这样的奇迹,
我不知道他的时间从哪里来的,
我觉得,许江同志是我们美术界的达人。
诗人于谦曾经写道,
许江的葵园是广场,但又像废墟。
从广场到废墟只有一步之遥。
广场与废墟之间,
是许江对生命、对自然的一往情深,
对生命苦短、对四季轮替的万般无奈。
这种情深与无奈叠合在一起,
便是千古诗人的悲情,
这种悲情正是一花万果的阳光和润土。
肖 峰:
借着油画,
找的新的艺术语言;
借着这个葵,
来抒发他的人生意义、人生追求和人生坎坷经历。
何家英:
其实在某种形式表现上,雷晓晨
尤其是借用了东方现代水墨画的手段。
刘大为:
那种辉煌,
构成了一个苍凉寂寥的场景;
那种厚重的爆发力,承古开新。
「东方葵——许江艺术展」,
将「重屏——东方葵」、「层览——葵平线」、「综观——一花万果」,
以及「俯仰——共生」四个主题板块的百余件作品,
以油画、雕塑、水彩等不同的艺术形式,
发显出中国传统的艺术精神与美学品质。
将历史过往的情怀和人生未来的命题彰显出来。
同时王泽霖,让我们看到许江一路走来,
当绘画不能完全表达他的感思和心志时,
他另一支笔所做的弥合。
《一米的守望》、《视觉那城》、《南山肖像》等等,
他总能从中国词语中挑选或创出那些属于他自己的字眼,
阐述他极敏感、极认真地思考过的那些
关乎艺术、关乎品质、关乎文化、关乎中西的问题。
范迪安:
你实际上是在,
没有非常直接的一个绘画助手的情况下,
完成这些作品的,
千笔万笔,千军万马。
————
许 江:
就是我说的,
油画像耕种,
多少劳作被埋在土里,
中国画是捕捞啊……
像农民一般劳作的艺术家许江,
同时操持着中国最顶尖的美术学院的今生和未来。
对他来说,都是使命、都是责任、
都是难以割舍的心结。
许 江:
林风眠先生,从一建校的时候就强调:
整理中国艺术、介绍西方艺术、调和中西艺术、创造时代艺术。
这种担当,这种使命,
我觉得,应该到今天,
仍然成为我们一代代艺术家的一个责任!
许江是当代学院画家中,
最积极接触新媒体实验、倡导乃至研究新媒体艺术文化现象的一位杨明国。
但是,回到他称为「架上画」的绘画领域,
并执意当一个「坚持架上绘画者」,
以绘画作品为主,
把其他综合手法调动起来支持绘画,
去做一个新的「图像时代绘画何为」的文章,却是他的追求。
许 江:
上一次我是50岁,现在是60岁,
再过8到10年就将近70岁,
那70岁的老葵会是怎样?
我仍然要做一个葵农!
————
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作为主礼嘉宾出席颁奖晚会
6月12日晚,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主办、上海广播电视台纪实频道承办的第五届优秀国产纪录片及创作人才扶持项目表彰活动在上海举行。由浙江广播电视集团制作,浙江省新闻出版广电局报送的《东方的葵》(许江纪录片)获2016年度国产纪录片及创作人才扶持项目优秀短片。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作为主礼嘉宾出席颁奖晚会。
许江与《东方的葵》纪录片导演亚妮合影
《东方的葵》由浙江广播电视集团制作,在浙江卫视「人文大家」栏目播出。纪录片讲述了,中国美术学院院长许江教授的艺术历程古武无双。许江的葵展,是其十年艺术生涯的集中展现,是一曲深沉奇崛的凝固的哀歌,也是一首葵园大地上的精神史诗,这哀歌或史诗所呈现出的,是革命与后革命纠结着的历史境域中,「向阳花开」的一代人集体命运的曲折与展开。
东方的葵
制作团队
出品人|王同元
总监制|吕建楚 顾顺坤
监制|陈方柱
本集导演|亚妮
本集撰稿|亚妮
摄像|任海泉 申博 孔万杭周臻 沈强 周红
摄助|曹泽洋 霍雨豪 樊超 叶子健 斯超
解说|董明
后期制作|沈强 鲁俊
调色|沈强
灯光|任海泉
音频|赵子都
字幕|雨意 张杭玲
▌人物名片
许 江
全国人大教科文卫专门委员会委员,全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油画学会主席,浙江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中国美术学院院长,教授、博导。
八十年代初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并赴德国汉堡美术学院研修。作品应邀参加「圣保罗国际艺术双年展」(1998年·巴西圣保罗)、「首届亚太地区现代艺术三年展」(1993年·澳大利亚昆士兰国家美术馆)、「东方既白·二十世纪中国绘画」大展(2003年·法国巴黎)、「美术批评家提名展」(1994年·北京中国美术馆)等海内外重要展览,获第二届北京双年展佳作奖、「鲁迅艺术奖」、「97中国艺术大展金奖」等重要奖项。
2006年以来在国内外多家美术馆先后举办了多次大型个展,包括「远望」(2006年,中国美术馆)、「被拯救的葵园」(2009年,上海美术馆)、「致葵园」(2010年,浙江美术馆)、 「重新生长」(2012年,德国德累斯顿国家博物馆)、「精神绽放」(2013年,德国科布伦茨路德维希博物馆)、「东方葵」(2014年,中国国家博物馆)、「东方葵II——来自葵园大地的报告」(2015年,上海中华艺术宫)等。作品被中国、美国、德国等多家美术馆收藏。
同时,许江长期担任上海双年展艺术委员会主任,组织策划了「上海双年展」、「生活在此时——中国当代艺术展」(2001年·德国柏林)、「地之缘·亚洲当代艺术考察活动」(2003年·中国杭州)、2004香港艺术港(2004年·中国香港)、2005杭州国际书法节(2005年·中国杭州)等重大展览和艺术活动。应邀担任海内外多项重要展览评委,参加多项重要国际学术活动。
出版个人画册《被拯救的葵园·许江新作》《远望·许江的绘画》《当代艺术与本土文化·许江》《棋、纸、艺》《上海蜃景·许江都市史话之一》《眺望城市·许江都市史话之二》《大地上》
出版学术文集《一米的守望》《视觉那城》《南山肖像》《本土的拆解与重构》《大学的望境》《远望者日记》《文与画》,主编多种学术书籍。
▌部分作品
葵园十二景-西风瘦|布面油画|180cm×200cm|2005
秋葵会否变红|布面油画|280cm×900cm|2008
东方葵|金塔|布面油画|280cm×540cm|2014
东方葵|狂飚|布面油画|280cm×540cm|2014
沧浪园|布面油画|50cm×300cm|2015
编辑|廖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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